聂树斌案拷问整个司法体制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聂树斌案拷问整个司法体制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---关于推进中国司法改革的公民建议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王利平
 
    聂树斌案已进入最高人民法院再审审查阶段，这多少让关注该案的人看到了一线希望，这离聂树斌被执行死刑的日子已过了十二年。如果最高人民法院最终还聂树斌以清白，已是迟到的正义，法谚有云：“迟到的正义非正义”，因为法院能还聂树斌清白，却无法回还聂树斌年轻的生命。目前，法院能否输送迟到的正义，还叫人充满疑问。通过聂树斌案，整个司法体制的弊端再次暴露在世人面前，人们不禁要问：难道现行司法体制只能靠“真凶落网”或“死者生还”等偶然因素才能纠错吗？难道现行司法体制已失去了制度性的纠错能力吗？一个失去纠错能力的司法体制还能向社会输送正义吗？聂树斌案正拷问着整个司法体制。
    借助于媒体，聂树斌案已进入公众视野，当民意转为民愤时，必将引起高层关注，随后在相关领导的批示下，聂树斌案的再审可能以比较快的速度推进，相关的责任人也将受到追究，宛若“佘祥林案”一样。现行司法体制将再次以富有中国特色的方式显示了其纠错能力，向社会输送了迟到的正义。可是若不纠体制之错（包括富有中国特色的纠错方式），谁能保证下一个“聂树斌案”不出现呢？
    我有一个愿望，也是每一中国人的期盼：让聂树斌案成为中国司法改革的里程碑，从此以后在中国的这片国土上不再重演聂树斌式的悲剧，为此我提出如下公民建议：
    一、由全国人大牵头，尽快成立以法律人为主（包括社会各个阶层人员）组成的司法改革委员会，提出全面详尽的司法改革方案并经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表决通过，结束司法改革举步不前的现状，打破司法改革各自为政的格局。
    二、鉴于聂树斌案系全国有重大社会影响被广泛关注的个案，其案件价值超越本案当事人，能够对司法完善和人们的法律观念转变产生较大作用，全国人大常委会应尽快就聂树斌案组织特定问题调查委员会，借助该案发现其中的制度价值，推动司法制度变革。
    三、开放舆论，破除国家垄断司法改革话语权的局面，让全民都能参与司法体制改革，强调律师、法学研究人员等法律人在其中的主导作用，逐步形成理性探讨司法改革的制度空间，促进司法的公开透明。
    四、律师、法学研究人员等法律人不仅应关注个案正义，更应以聂树斌案为契机推动制度变迁，在法律的框架内发起一场结束冤案体制的法律人运动，与国家形成良性互动，凝聚朝野共识，共同推动司法改革。
    五、全国人大尽快启动修宪程序，依照国际公约，将被告人的重要诉讼权利上升为宪法性权利，并建立一种针对宪法性侵权行为的权利救济机制，不再一味迁就所谓国情，以人权保障为目标导向，尽快修改《刑事诉讼法》，使修改后的《刑事诉讼法》切实成为被告人的权利宪章。
    六、改变目前法院人事和财政受制于地方党政部门的管理体制，严禁党政部门直接干预个案审理，确保法院和法官的独立地位，促使刑事诉讼模式由流水作业式转向以法院裁判为中心，彻底改变行政权高于司法权的现状，突出法院作为社会公平正义最后一道防线的作用，法院不再是配合地方党政官员追求政绩的一个部门，而是输送社会正义的场所。
   七、以国家名义有条件宽恕冤案的责任人员（他们和聂树斌一样都是现行司法体制的受害者），在全国人大表决通过的司法改革方案中，明确宽恕的时间界限，为司法改革推进减少人为障碍，避免体制内外引发尖锐的矛盾冲突，促使体制内外良性互动而非走向对抗。
   我期待个案正义，我更渴望制度正义，我盼望聂树斌案能成为中国司法制度改革的转折点，从此国人对司法充满信心，对法律产生信仰，能若如此，聂树斌案就不仅仅是个案，而是推动制度变迁里程碑式的案件。
   
   （作者简介：公盟研究员  福建合立律师事务所兼职律师   福建省委党校法学教研部副教授）